BeautifulGirl 发表于 2021-3-11 01:17

女性故事:杀死老公后,公婆都替我瞒着

“老婆,我们要发财了!”乔雪正在后院厨房闷头对付一大堆鸡杂,老公蒋新民推门进来,神神秘秘地低声说,那双小眼睛因兴奋而特别亮。

乔雪被鸡屎的臭味熏得发晕,一手捏着鸡肠子,一手用剪刀刺开,头也没抬问:“发什么财?你中奖了?”

那时超市经常搞抽奖活动,最高奖金好几万,一个和他们同在市场摆摊卖鱼的,就中过一回八万的,把市场里的小摊贩都羡慕死了。

“不是!”蒋新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,“我告诉你,我得到可靠消息,南村发了鸡瘟,鸡都没人要了,我们现在去收绝对白菜价,然后当好鸡卖,这不赚大发了么?”

“什么?收瘟鸡?这怎么行?”乔雪把鸡肠子一丢,腾地站起来说,“这不是昧着良心吗?别人买回去吃了坏事怎么办?”

“怎么坏事?人家总要煮熟才吃吧?煮熟就是高温消毒,有病菌也杀死了,没事的。”蒋新民耐着性心跟她分析,“现在知道这事的人不多,我们趁早去收,活的拖回来现卖,死了的破膛净肚当杀好的卖,再不济还能当熏鸡卖,怎么着都是个赚字!”

“不行,病鸡不能卖,你别打这主意了!”乔雪摇头反对,坐下来继续翻她的鸡肠子。

北风从门缝里钻进来,桶里的水已经凉了,捞出的鸡肠滑溜溜黏乎乎,透骨地寒凉。

她的双手冻得通红,好几处还开了裂,生冻疮的地方又疼又痒,在这冰水里一泡,那酸爽真叫人难忘。

“你就是个死脑筋,老话说人无横财不富,马无夜草不肥,你这样埋头死干,能赚得到几个钱?亏你也是做生意的,这个算盘不会打吗?”蒋新民又气又恨,戳着她的脑门骂。

“是,我是死脑筋,我只知道做人要讲良心!”乔雪嘴里顶撞着,双手没有停歇,处理好这些鸡肠子,她还要给卤菜店送去,不能误了别人的事呢。


乔雪是十七岁那年,在一个远房亲戚的介绍下,到蒋家的活禽摊位上做零工的。

她每天负责去毛、净膛、处理鸡杂碎,又血腥又肮脏,月薪一百五。

左右摊位的小贩们都笑:“这脏乱差的环境,哪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干的?看吧,保管不出三天就会拍屁股走人。”

谁知乔雪不仅没走,后来还做了蒋新民的老婆。

这一切,要得益于蒋新民有个好爸妈。

蒋新民是老蒋的老来子,前面生的都是女孩,四十多岁生下蒋新民这个带把的,自然是千爱万宠当太子养了。

和许多溺爱的孩子一样,蒋新民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,打架逃学无所不为,勉强混了个初中就死活不读了,说是要回家学做生意,赚钱养家。

蒋家父母还挺高兴的,以为儿子懂事了,看他人高马大的,想着反正成绩差,早点入行也好,老两口年纪大手脚慢反应迟钝,确实需要有人搭把手。

可蒋新民对杀鸡宰鸭的营生没劲头,只对称重收钱感兴趣,天天钻营,终于想出了一条妙计。

那时的称重用的杆子秤,一条秤杆一个秤砣,凭罗星看重量。

蒋新民想了个鬼主意,在无良商家那买了个稍微轻点的秤砣,这样一来,称出来的重量就会重一些。

纸包不住火,总有细心的顾客买鸡回去复秤,发现少秤后来找麻烦。

这样的事几次后,蒋老头才知道宝贝儿子坏了事。

苦心经营几十年,蒋家童叟无欺的金字招牌,就这样砸在自家人手里。

蒋老头气得脸都绿了,不仅赔了人家一只鸡,还当众把那祸害人的问题秤折成两截,丢进了垃圾桶。

老蒋夫妇再疼儿子,也不敢拿生意开玩笑,一家子的吃穿用度还指着这个小摊呢。

乔雪就是这种情况下招来的。

别看小姑娘第一次进城,满眼的惶恐与慌张,说话跟个蚊子似的,却很会见色行事,手脚也特别利索,才三天工夫,就把去毛开膛的活做得有模有样。

最绝的是切鸡,她先把整鸡头朝前尾朝后放在案板上,一手按住鸡身,刀从鸡屁股位置切入,哗啦一下一剖两半,跟切萝卜似的嘎巴脆。

蒋阿婆杀了一辈子鸡,也没这麻利劲,惊得嘴里能塞进个大鸡蛋,问她有什么窍门?

乔雪红着脸一笑:“就是从肋骨切入,避过脊骨那节硬骨头啦!”

这样玲珑又漂亮的小姑娘,谁不喜欢?

于是老蒋夫妇就留了个心眼,在乔雪爹突发重病时,主动垫付了医药费,后来也就顺利收了乔雪做儿媳妇。


乔雪婚后生了两个儿子,一大家子就指着这小摊过日子,心眼又实,很快把蒋字招牌又立起来了。

蒋老头怕蒋新民误事,只让他给一家子做做饭,自己协助儿媳出摊。

虽然老公不作为,可公公婆婆待乔雪是真心好,对她娘家也大方。

乔雪门儿清,尽心尽力付出,小日子也过得不错。

她见每天鸡肠鸭肠剩一堆无人要,主动和一家卤味店说好,她负责洗干净送过去,一天能多赚二十多块呢。

用她的话说,这样晚上回来忙活一阵,一家人的生活费又出来了。

公公婆婆老眼昏花的,也做不了这细致活;蒋新民懒散惯了,也不会帮忙。

所以,这日复一日与腥臭相伴的,也就只有乔雪了。

蒋新民总埋怨她死脑筋,何必劳神费力赚这点小钱?完全可以动动脑筋赚点轻松钱嘛!

比如卖土鸡蛋,不一定非要都卖乡下溜达鸡下的蛋,跟批发饲料蛋的商贩说一声,选那些个头小的掺和进来一起卖,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差价赚回来了,多好的事啊。

可乔雪不听,反驳道:“辛苦钱万万年,你这样欺骗消费者怎么行?人心是杆秤,别想这些歪门邪道了!”

老蒋夫妇也支持儿媳妇的做法,市场卖鸡鸭的那么多,为什么就数他家的生意最好?不就是因为做的良心买卖么?

要照蒋新民打的短主意,只怕早关门大吉了。

乔雪连个鸡蛋都不肯做假,蒋新民又提出收购瘟鸡,她哪里肯答应?

蒋新民分析了半天,水里讲出油来,见乔雪就是讲不通,也恼了,劈手夺下她手里的剪刀吼道:“有钱不赚,你是死脑筋呀?这鸡肠子能赚几个钱?你不去收,自然有别人收,别蠢了行不行?”

他说着气急败坏推了乔雪一把,乔雪没防备,被推得朝前一扑,撞倒跟前的桶子,整个人扑倒在臭哄哄的鸡肠子堆里,脸上身上全是鸡屎鸡肠。

她狼狈不堪地爬起来,衣服也湿了,人也臭了,恨恨地骂了句:“你抽哪门子疯?”

在水笼头上洗了手脸,想出去换衣服。

谁知蒋新民像魔怔了,非要拉着她做思想工作。

他说这消息是他今天在牌馆听人说的,如果不连夜行动,只怕要被别人抢了先,白跑一趟了。


“你想想,就算这些死鸡不在我们自己摊位上卖,也可以优惠点卖给卤菜店,或者做成腊鸡送饭店,谁知道呀?这年头,谁做生意不是为了赚钱?真不知道你拧巴什么!”

蒋新民堵住乔雪的去路,一边说一边大力摇晃着她的肩膀,他想这回一定要把她这死脑筋扳转过来。

乔雪衣服湿了,身上又冷又臭,看他这样纠缠不休,挣扎着叫道:“说了不收,你听不懂啊?你又不做生意,操这闲心做什么?”

她平时说话细声细气,何曾这样凶过?平日里外面就有冷言冷语,说蒋新民是个怂包,靠媳妇吃饭养家,不像个男人。

现在乔雪也说不要他管,他觉得自尊被一个女人踩在脚下,太不值了!

不甘和怨愤让他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,跳起来甩了乔雪一巴掌:“你个臭娘们,还给脸不要脸了!别忘了这里姓蒋不姓乔!”

乔雪莫名其妙挨了打,也很委屈,一头撞开他哭着跑出去。

她没注意到,蒋新民被她猛的一撞,一个重心不稳栽倒下去,手本能地想抓住什么,却忘了还抓着锋利的剪刀,一不留神,一下刺中脖子的大动脉,登时鲜血喷涌,人也如一截木桩,咕咚一声倒了下去。

老蒋夫妇听到吵闹赶过来时,正好看到这一幕,两个老人也惊呆了,嘴巴张着,却说不出话来。

乔雪看到自己闯大祸了,跌跌撞撞地扑过去,一手抱着他的头,一手捂着喷涌的血口子,颤声喊:“老公,你别吓我,老公你醒醒啊!”

然而,蒋新民再没睁开眼睛,身体也一点点变凉。

乔雪木偶似的抱着他瘫坐在血水里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“是你害死了新民!是你推倒他的,我都看到了!”蒋大妈愣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,揪住乔雪大吼。

蒋老头突然捂住老伴的嘴,压低声音吼道:“你别胡说!新民是,是意外!不关乔雪的事!”

蒋老头目光如刀,瞪得老伴不敢出声,只有眼泪无声地流淌。

他慢慢蹲下来,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,身子像寒风中一片落叶,枯蒿而颤栗。

半晌,他把目光定格在乔雪身上:“蒋新民自己摔倒时,不幸被剪刀所伤,发丧!”

“爸!”

“老头子!”

乔雪和蒋大妈同时喊出声来,两人的眼里写满疑惑。


蒋老头缓缓站起来,一手扶起老伴,一手拉起乔雪,一字一顿地说:“都按我说的做!谁也不准乱说!”

蒋新民年纪轻轻突然意外过世的消息,引起了轩然大波,人们看到他脖子上的伤时,更加议论纷纷,说什么的都有。

蒋老头一口咬定:“我儿在翻鸡肠子时突然摔倒,被我手中的剪刀误伤。以后蒋家这孤儿寡母的,还请四邻多多关照!我蒋老头谢谢大家了!”

他这一番话,既把乔雪撇得干干净净,又卖惨博了同情,大伙儿多少得给三分薄面,不会为难她。

亲友们虽然对蒋新民会去翻鸡肠子,持怀疑态度,但是亲爹都这么说了,也就没有再多想了。

那个时候,司法还没有现在这么完善,蒋新民的事就这样被蒋老头压下了来,不了了之。

可丧礼过后,乔雪还是被这事压垮了。

蒋新民虽然不算个好男人,除了按时做几顿饭,对这个家几乎没什么贡献。

可这么多年的夫妻,上一秒还上窜下跳怂恿她投机取巧,下一秒就阴阳两隔,还是被自己失手“杀”死的,乔雪怎么都过不去这个坎。

她像失了魂魄的木头人,每天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,不吃不喝。

蒋大妈也病倒了,整天以泪洗面,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飘着哀伤,连院子里的桂花树都耷拉着叶子,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。

蒋老头又要照顾大人,又要管孙子,又忙又累又急,很快吃不消了,就回屋劝老伴振作起来。

蒋大妈哭道:“我儿子都没了,活着还有什么意义?明明是乔雪害的,你为什么要放过她?新民难道就这样白死了吗?”

“老婆子,儿子没了,我们还有孙子呀!没有乔雪,孩子们怎么办?你咋就想不通呢?”蒋老头的声音透着沧桑,“无论如何,这个家不能散呢!”

乔雪无意中听到了这段对话,她明白了,两儿子一个六岁一个三岁,公公是考虑到老两口年纪这么大了,无力抚养孩子,才忍着巨大的丧子之痛,原谅她的无心之失的。

家不能散!这几个字像千斤重锤,砸在乔雪心上,砸出了一个个血口子。

是啊,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最深的痛,她有什么理由再在伤口上捅刀子呢?

公公说得对,她还有孩子,既然错已酿成,那就把孩子好好抚养成人,也算是对蒋新民一个交代吧。

乔雪推开婆婆的房门,朝公婆倒地一拜:“爸,妈,对不起!我会替新民养大孩子,孝敬二老的。”

千言万语汇成这“对不起“三个字,三人抱头痛哭。


从此,这件事成了三人之间的秘密,谁也没有再提起。

乔雪继续和公公守着摊子,两个孩子由婆婆照顾,日子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。

只是她比以前更加卖力,从早到晚手就没停过,赚的钱一个子儿都交给公婆,把自己当成个工具人。

她用这种苦行僧式的自虐,弥补对蒋家的亏欠。

寡妇门前事非多,乔雪年轻漂亮又能干,自然招人馋了。

有托媒人上门提亲的,有三天两头来摊位转悠的,有有事没事搭讪的……

儿子没了,眼看儿媳也留不住了,蒋老头只好交了底:“乔雪,你才二十多岁,我也知道强留不住,你要走就把两孩子都带走吧,只怪我老蒋家没这福气,唉!”

公公一声叹息,那么轻,那么长,像穿堂风在乔雪心头呼啸而过,卷起一层层愧疚与心酸。

“爸,你放心,我生是蒋家的人,死是蒋家的鬼!”乔雪说到做到,再有人来说媒,她放出话,“谁要娶我,就得让我带上公婆孩子,想清楚再来提亲!”

此言一出,家里摊上都清净了,谁都不是二傻子,买一送四的福利人人爱,娶一带四?谁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接这个烫手山芋?

就这样,乔雪留在了蒋家,把两个儿子供上了大学,给老蒋夫妇养老送终。

在这个家里,她既是儿媳,也是女儿和儿子。

蒋老头活到八十多岁,有一天突然跟她说:“孩子,这些年苦了你了!爸对不住你,当年是爸动了心思,算计了你呢!”

“爸,你别说了,都是我的错。”乔雪把一勺汤药喂到公公的嘴边,两滴清泪从老人的眼角滑落。

她何尝不知道公公的心思,当时蒋新民已死,她是有责任,不过也是失手伤人,真要追究起来,也罪不至死。

蒋老头是个老江湖,自然看得清形势,分得清利弊,与其把儿媳送去吃几年牢饭结个仇,不如留她在身边,孙子们有个家,他们老两口也有个依靠。

他相信,一个不愿为了利益而造假的人,一定会知恩图报,让这个残缺的家兴旺起来的。

后来有人来说媒,蒋老头怕她丢下他们,欲擒故纵打亲情牌,让她带上两儿子,就是为了增加难度,让那些觊觎她的人知难而退。

蒋老头有心计,乔雪又何尝没有自己的小算盘?她爸住院蒋老头肯出钱,证明蒋家仁义,她一个乡里妹子,嫁过来不吃亏。

蒋新民死后,她也想过了,别说舍不下两孩子,就是狠心再嫁,这二婚夫妻都是贼,人家说不定只是图她做个免费保姆加床伴呢!

还不如守着蒋家,虽然日子苦点,可看着两孩子聪明伶俐,也有奔头。

都是算计,不过这对翁媳算是押对了宝,有私心,也有宽容和理解,才把苦大仇深的日子过成了骨肉亲情。

如此,也算赎罪了吧。


包子亿百 发表于 2021-4-7 07:59

要不是蒋老头,这个家估计也不是家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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